食蟹一事,我看大家还是随遇而安,任什么阳澄湖蟹,苏北蟹,安徽蟹,五湖四海之内皆兄弟也,有蟹无类,及时行乐吧。
蟹的美味,前人似已说绝;美味的蟹,我怀疑也已被这些人尝尽了。
河蟹,学名是“中华绒螯蟹”(EriocheirSinensis),河蟹中的佼佼者,为洞庭﹑鄱阳﹑太湖等淡水湖出产的湖蟹;而俗称“大闸蟹”者,全称“清水大闸蟹”,则是跨苏州、昆山和吴县3地的阳澄湖之特产,湖蟹之极品,因蟹户于湖面设闸捕之而得名。又据《清嘉录》:大闸蟹“汤炸而食,故谓之"炸蟹"”。因“炸”与“闸”字同音,后人有据此而指“大闸蟹”为“大炸蟹”之误读者,然此说殊不可信。两者的区别显而易见,前者得之于捕术,设闸而捕之,乃阳澄湖独有之法,“炸汤”而食者,烹法也,而且是湖蟹最普遍的烹法。至于梁实秋先生“蟹不一定要大闸的,秋高气爽的时节,大陆上任何湖沼溪流,岸边稻米高粱一熟,率多盛产螃蟹”之说,想是将此二字误做了“大同”、“大山子”或者“大不列颠”之类的地名。
张岱云:“河蟹至十月与稻粱俱肥”。其实也只是一种笼统的说法,完整的叙述,应该是“九雌十雄”,即农历九月吃母的,十月吃公的。“与稻粱俱肥”的,只是大闸蟹的整体,肥在九月的,是母蟹的黄;肥在十月的,是公蟹的膏。过了农历九月,母蟹的蟹黄开始凝结硬化,好吃大不如前;农历10月之后,公蟹的蟹壳逐渐变硬,食之或仍有味,嚼之伤。而每个蟹季里雌、雄皆宜的时段,大约在阳历十月底到十一月初,前后不超过十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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