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08月14日 登录论坛 注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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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人类创造的一切文化里,艺术如同一颗钻石一般灿烂光辉,而艺术在中国,这颗钻石经过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打磨,赋予了中华民族的智慧和血脉,由此,她便以中国精神昂首挺立、卓而不群,这其中最能代表中国精神的莫过于书法。

  把交流思想,沟通人们情感的工具,把记录语言的文字符号演进成为艺术,从商周时代刻在龟甲,铸在青铜器上,后来又刻在石头上,装饰在砖瓦建筑上,写在竹帛木片上,历经千余年成为中国所独有的艺术,我们不能不惊叹这伟大的创造,我们不能不为此而感到作为中国人的骄傲。

  今天,书法在中国,拥有最广泛的群众基础,书法走进千家万户,与人们的生活密不可分。一个普通农民,对书法的喜爱并不亚于一个大学教授,在农村,几乎每一家的门楣和院落,都肯定少不了书法的点缀,以书法美化生活,可以说是千家万户所必需的。可以认为,一个大学教授和一个农夫对书法的理解有极大的差别,但二者对书法的热情却是相同的。在城市里,街道上大大小小的餐馆,也时常可看到悬挂着的书法作品,这绝不能简单地认为这是附庸风雅,是老板们炫耀自己懂一点文化,而的确是如果没有这个,似乎是某种心灵的缺失。由此可见,作为艺术之一的书法,不仅在中国走进了千家万户,甚至早已融入中国人的血脉中。什么艺术能够如此这般,还真不好说。

  所以,我们不禁要思考这样的问题,书法为什么能够如此深入人心和打动人心呢?我认为首先应当对书法作一个合理的定义:

  书法是以文字为载体,并以点画的线质及应和人的心理构成为目的的艺术。

  人们常说“书画同源”。但书法与绘画相比,绘画有山水、人物、花鸟等客观描绘的对象存在,书法没有客观形象。然而,书法的线质却能引发人们对自然的丰富联想,如林语堂先生论书法时有颇为精彩的描述:“狮首如飞白,象蹄有隶意,牛足似八分,麋鹿似小楷,斗蛇成奇草”。再如古人观赏书法时联想到“高山坠石”、“万岁枯藤”、“龙跳天门,虎卧凤阙”等等,故书法之美是裁成万象而呈现意象的大美,它独到的丰富的内涵肯定和汉字的创造相关联。因此这便不能不追寻到许慎的“六书”之说,即象形、形声、指事、会意、假借、转注。其中象形就是借自然界事物的模样创造文字,还有上古时人们看到鸟的爪印受到启发,创造文字的传说,这些都是说最初的文字与自然界的关联。尽管如此,我们仍可以认为,文字作为社会交流的工具,必须删繁就简趋于符号化,而且把符号化的文字在“写”的千载传承中演化成艺术,是主观性极强的艺术,是中华民族的祖先大智慧的创造。

  那么,书法是如何被“写”成艺术的呢?这中间最关键的角色便是毛笔。毛笔的构造非常简单,一根竹管,前头扎一撮兽毛成锥状而已,二者一刚一柔的结合,恰好符合一阴一阳谓之道的原理。于是,变化多端、奥妙莫测的线质就在如此简单的工具下产生了。那么,怎样的线质才是美的呢?在长久的实践中,发现驾驭好这简单的工具并不简单。要写出如“屋漏痕”、“折钗股”、“锥画沙”那样的线质,就要讲究“笔法”。行笔主中锋,应藏头护尾,无往不复、无垂不缩,还有蚕头燕尾,悬针垂露、永字八法等等。这样,就形成了中国书法的线质之丰富性,点、画、撇、捺、钩均须一定造型美。而且,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笔画必须一次性完成,即绝不允许反复描摹。而反复描摹的线质之所以不美,是破坏了只有一次性的线质才是生动的特性。这一点,很象我们观赏花样滑冰,当运动员摔倒重新完成原先那个动作时,则会严重影响欣赏的兴致。可见,中国书法的线质同样具有时间和运动的不可逆性。理解了这个重要问题,就自然而然能够理解,为什么唐代草书大家张旭观看了公孙大娘舞剑器后,书法有了很大长进。连贯、流畅,不犹豫、不呆滞、富有节奏、刚柔相济,这些音乐舞蹈的元素可以转化为书法线质的“心电图”。

  再一点就是点画之关系,通常谓之结构、章法。一个字,一篇字美与否,取决于是否应和人的心理构成。杂乱无章之所以令人反感,是因为人的心律是整齐的、规律的。噪音之令人恐慌,也是因为它不应和人的心律,人的生理本就无法接受杂乱的东西。

  中国书法讲究乱而不乱,齐而不齐。即求灵活而不紊乱,整齐而不呆板。古人论书有所谓“担夫争道”之说,矛盾的焦点是“争”,但解决矛盾的办法则是“让”。故“争”是手段,“让”是目的,很象故事情节,有矛盾才吸引人,制造悬念。一篇书法(尤其是草书),字与字之间,行与行之间,争让得宜,才能团成一个整体。整篇望去,那虚实黑白之间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让人赏心悦目。

  中国书法就是以这些元素,好象音乐的七个音节一样,吟咏着变化无穷的旋律,吟放出中国精神。

  (郑幼生,笔名郑楷,中国书协会员,国家一级美术师,陕西省于右任书法学会副会长,终南印社副社长。)

编辑:李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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